我說，“你現在這麽在意錢了嗎？”

“是的”溫柔很肯定地回答我，“我現在特別想要賺錢，我做夢都在想著怎麽賺錢。因為沒有錢，意味著我給不了豆豆好的生活，沒錢，意味著我將會失去豆豆。”

“沒錢都讓我崩潰了，你知道沒有？我一直在想著錢，可我……，我現在壓力很大，有時候會情緒失控，對豆豆沒什麽耐心。你有沒有發現我最近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了？”

“還好吧，比以前厲害了不少，不過暴躁還說不上。”

然後我告訴她，“其實你沒必要給自己太壓力。錢方面我和玥玥，曉曉會幫你的。”

“我知道你們會幫我，但我不能真要你們的錢，畢竟你們也不容易。這次你們能每人借一萬快給我，已經幫了大忙。我不想再麻煩你們了，我得靠我自己，我一定要站起來。”

我說，“你的想法很好，可你畢竟是一個女人，因為各方面原因女人賺錢能力就是不如男人的。說句實話，你想靠自己的能力兩年內夠房子首付那是不可能的。你已經在外面工作過幾個月了，你該知道錢有多難賺。”

“我知道的”溫柔低著頭繼續說道，“我很清楚我的想法根本實現不了，我是靠著自己欺騙自己在過下去，不然，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樣面對新的一天。每天都是苦惱，每天都在害怕著。”

我抱住她，說，“你別傻了，你這麽逼自己幹嘛。每個人賺錢的能力有限，不可強求我們應該寬恕自己。像你不了高薪的工作環境，不能說是你的錯。我們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。溫柔，你其實有你的優勢，只是你沒想過利用你的優勢而已。你比那些處境和你一樣的女人們都要幸運。因為你是有出路的，有這麽多人願意幫助你，別的女人沒你幸運。”

“是的”溫柔點了點頭，“我有你們，我最好的三個閨蜜。還有……”她拖著音說，“還有古博丞，他說隨時都可以幫助我。”

本來就是這樣嘛，她其實很幸運的。

眼看著還有一個站我們就要到了，我問溫柔，“如果張帆這次這麽做，是為了逼你回去或者他在意識到會失去你之後，想要挽回你，你會回去嗎？”

“不會。”溫柔堅定地回答我，“曾經我給了他很多次機會讓他改過。我也跟他鬧了很多次，我以為他會看在孩子份上改過來。但是他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
“好馬不吃回頭草，這次我要給自己一點尊嚴。”

“和古博丞真的沒關系嗎？”

溫柔看著我的眼睛說，“和古博丞一點關系也沒有。我要離開張帆，原因只和張帆這個人有關系。這種事我分得清，這也是我一直不想古博丞幫我的原因。”

聽溫柔這麽說，我對她放心很多，她不僅不是猶豫不決的女人，相反她做的每一步自己都很清楚。

所以說，溫柔現在選擇離開張帆是一個毅然決然的事，在忍受達到一個極限之後，她不會回頭了。

女人這樣的，你輕易不會離開一個男人。她總有給離開找到一個充足的理由。可她一旦決定離開了，就會很決絕，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。

我和溫柔下地鐵，走到張帆家這時陳默還沒到這裏。

張帆家一樓二樓的燈都亮著。上面三樓四樓都是出租房。此時，鐵門已經鎖了，她就說從後面進去看看。

一樓二樓和院子都是他們家的，後門是給出租客上樓的通道。

在我還在做第一份工作的時候，我住的也是這種出租房。那時，我住最上面那間，不房租便宜，還有一個小院子，就是夏天特別熱，冬天冷，房間隔音和密封性不好屋頂是那種夾著泡沫的瓦。

住在那間出租屋的一天晚上，我被一陣吵鬧聲吵醒。有女人的哭罵，還有乒乒乓乓的聲音，估計是在摔東西。

大半夜的聽到這種情況，讓我頓時很興奮。我隱隱約約能聽到一兩句內容。大概是男人出軌了，有兩個女人的聲音，總之是吵得很厲害，是不是把小三帶回家睡，被女朋友抓個正著我就不清楚了。

這三個人吵罵了很久，最後我聽到有一輛車子開出去才算結束。

此時，大晚上來到張帆家，看到這樣的農民房，不禁讓我想起那個晚上的事。想不到曾經覺得很勁爆讓我大半夜睡不著的事，現在會發生在我們身上。

因為夜特別靜，晚上吵架會鬧出很多動靜，會被很多人聽到。

溫柔在開門，我問，“進去後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
我果然是沒有吵架經驗的，這個時候就有點慫了。

“先看到豆豆再說”這是溫柔給我的答案，她氣勢很強，一點不帶怕的。

溫柔帶著我去二樓，一樓是廚房客廳，二樓是臥室。

開門之後，我跟著溫柔走了進去。

“你終於知道回來了。”聲音很大很嚴厲，頗有責備的味道。

我順著聲音看去，見到了溫柔婆婆。她像佛爺一樣坐在客廳沙發上，臉上帶著一堆怨氣，讓人的眼睛不敢與她對視。

上次，在溫柔生日聚會上我見到她，還是挺知書達理的。不過這次她拉著臉，眼皮下垂，氣鼓鼓的，樣子看上去很是嚇人。仿佛一股陰森之氣籠罩在她身上。

雖然發起脾氣是個很可怕的老婆婆，但是事情不怪她。兒子和兒媳婦發生矛盾，還鬧成這樣，做長輩的肯定會生氣。

在這尊佛爺旁邊坐著另一尊佛爺，這個人是溫柔的公公，他雖然一聲不吭，卻在我們進來的時候，冷不丁掃了我們一眼，這一眼足以表達對我們的討厭和失望，甚至還有鄙視之意在裏面。

溫柔沒說話，她的目光落在客廳裏最後一個人身上，這個人是張帆，他坐在距離門口最遠的位置，此刻他正向溫柔看過來，眼神覆雜。

“豆豆在哪？”溫柔開口了，沒理會她婆婆的話，直接跟張帆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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